一碗米粉
文：罗斌
很久没有动笔了，感觉笔有点干瘪，有点沉闷，也有点苦涩。说不出的无奈，说不出的苍凉，说不出的悲愤。然而，前不久偶遇的一件小事，常常有意无意地幻化在我的面前，我这才知道，血还是热的，心也还是跳动着的。几天前，因为拔了一颗牙，我总是吃着稀饭，对于我这样一个爱吃辣椒的人来说，嘴里清淡极了，感觉到快淡出鸟来了，于是中饭的时候，决定去茅舍粉店吃碗粉，改善一下口舌。进得店来，走到前台，正要点一碗粉，只见一个佝偻着身子的老者正吃力地一层层打开一个塑料包，里面包着一叠散钱，老者从里面抽出唯一的一张十元的钞票，正要递给服务员。我用手挡着老者递钱的手，对前台说，来两碗排骨油豆腐粉，其中一碗加一个鸡蛋。因为年级大了，老者的手有点抖，我这一挡，他那张十元钞票就丢到了地上。老者正要弯腰去捡，我早已替他捡了起来，并把它放在塑料包里。老者还要把它拿出来买粉面，这时两碗粉已经端上来了，我指着那碗加蛋的粉对服务员说：“这碗是他的。”说完，我便端着粉捡了一个座位吃起来。
服务员把老者的粉端往进门的位置走去，老者跟着，嘴里还唠叨着：“我还没数钱呢。”服务员一边走，一边说：“你今天遇着好人了，人家替你数了。”我一边吃着面，一边想着一些工作上的事情，清理一下头绪。 不一会儿，我吃完面，站起身来往外走，刚走到老者身边，老者站起来，向我鞠了一个躬，嘴里喃喃着：“你是好人啦。”我忙把住他的身子，不让他弯下腰去，并扶他坐下来。老人没有坐下来，走到外面，只见门外不远处摆着一个小摊，摊上摆着几把蔬菜，一个老妪坐在地上，深陷的眼眶两颗无神的眼珠散乱地注视着行人。老者把老妪领进粉店，坐下来，把那碗吃了一小半但鸡蛋却没动的粉推到老妪面前，指着我说：“这位好人买的，快趁热吃吧。”老妪看着我，眼神有点光彩，想站起来谢我，我忙把住她，不让她站起来，并说：“我再去买一碗吧。”老者忙站起来，拖着我说：“不用买了。我们从来只买一碗七元钱的粉吃的。”我想挣扎时，看到老者恳切的目光，我便不再强求。我翻翻衣袋，想找点钱出来把老者的菜买下来，奈何一点现金也没有，目测两位老人也没手机扫码，于是作罢，推开门来往外走去。走在去办公室的路上，我心里很是感慨。中国的老人真是太勤快了，只要还能走动，便会劳作。老人们的生活就像一部古老的诗篇，充满了勤劳和坚韧。他们虽然年岁已高，虽然风雨飘摇，但只要还能走动，便会拿起锄头，耕耘在田间地头。他们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那么坚定，那么有力。他们的汗水洒在土地上，也把生活的希望种在了土地上。他们的手，虽然布满岁月的痕迹，却依然灵巧，依然能创造出生活的奇迹。他们的眼睛，虽然已经有些模糊，却依然闪烁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待。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，内心又十分感动。一碗面，便是一个爱情故事。也许，他们的爱情没有华丽的诗章，但一定有劳动的快乐了，也一定有相濡以沫的厮守。他们的爱情，像一首古老的歌谣，悠扬在岁月的长河中。他们的爱情，卑微而伟大，像深谷中的一株小草，虽小却坚韧不拔。他们相识于青涩的年华，手牵手走过风雨，共享过欢乐与忧愁。他们的爱情，如同一杯陈年的老酒，历经时间的沉淀，愈发醇厚。
他们相濡以沫，无论生活多么艰难，都彼此扶持，共同面对。他们的爱情，是那么卑微，因为他们在乎的不仅仅是对方，更是那份相知相守的承诺。他们的爱情，又是那么伟大，因为他们用生命诠释了爱情的真谛，那就是：无论世界如何变幻，我都在你身边。
作者简介：罗斌，在隆回十中、广东某地高中当过教师，做过编辑，现在某机关供职。出版有《高考作文》《高考古诗文赏析》等专著，发表杂文、随笔等60余万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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